Saturday, November 11, 2006

英國 → 香港 → 英國 (二)

小馮說:

爸爸今回真是大步檻過。

中秋前數天,他已開始覺得愈來愈辛苦,幾乎無法呼吸,走幾步路便要停下來。不知他是否不想住院,還是不想中秋節無法一家團圓,因此一直死忍。中秋節翌日,他立即提出要入急症室。入院後,情況急轉直下。

綜合媽媽和護士的複述,當時的情形大致如下:醫生發現他的肺部和心包大量積水(後來證實有多達兩公升),而且他受了感染,但虛弱得無法發燒,神志開始不清,胡亂罵人,手腳亂動。只要他說話上氣無法接住下氣,或積水把肺部弄穿,便隨時沒命。因此他必須立即動手術把積水抽走,但由於年老體弱,無法全身麻醉;因此必須他心平氣和,不再亂動,才能施手術,否則萬一刺針給他一動,後果堪虞。

當時,爸爸身邊只有四個女子:老伴、女兒、家嫂、孫女,其餘四個子女都不在場──三個身居外國,包括我;居住香港的哥哥又剛巧身在大陸。整個過程,四個女子哭得厲害,不知所措。若我的兩個哥哥在場便好得多,因為他們鎮定;若我在場也好一點,因為我是那種內心萬分驚慌但仍可暫時扮作十分鎮定的人。

家姐致電英國找我,把情況告知,我立即致電外母求救,請她和外父等人立即打開佛壇替爸爸祈求;英國當時深夜,寶茵和我累得要死,實在無法起床,但怎會睡得著?於是一直睡在床上半清醒地為爸爸祈求。

醫生把爸爸送到深切治療部,但他掙扎更大,不知是否害怕了深切治療部的環境。媽媽靈機一觸,建議醫生把他搬回普通病房,讓他減少害怕;醫生同意,並且大陣仗得要把深切治療部的儀器一併搬到普通病房。然後,醫生護士很耐心安慰爸爸,他終於平靜下來。最後,手術成功,積水抽走,爸爸逃過一劫!

爸爸安然渡過了那一刻,但不知情況會否穩定,於是我立即電郵所有朋友求助,請大家為爸爸祈求,當中有佛教徒、天主教徒、基督教徒、阿拉伯人(我猜他是伊斯蘭教徒),以及不少非宗教人士。多得各位的祈禱和祝福,爸爸終於好轉過來,理智也完全恢復。

寶茵和我決定回港探望爸爸。下機後,拉著行李立即趕到醫院,爸爸已大致無恙,但明顯消瘦了不少,令人心痛。他在醫院期間,我們每天去探望他。留院大約三個星期後,他終於可以出院。


然後兩天後,是他的七十六歲生日,我們一個大家庭共二十人跟他在酒樓慶祝,度過了溫馨的一晚。(圖中是爸爸和他最愛錫的孫女敏敏。)

請各位好好珍惜眼前人,尤其對我們有養育大恩的父母!

Friday, November 10, 2006

英國 → 香港 → 英國 (一)

寶茵說:

原來我們有兩個月沒有寫網誌,期間發生了如電影出現的劇情,從紐卡素趕返香港,再從香港返回紐卡素,彷如做夢。

中秋節後,我們接到電話得知小馮爸爸入院,數日後我們便決定回港看爸爸。從紐卡素坐夜車到倫敦,再由倫敦希斯羅機場乘飛機到中東的多哈,再轉機回香港,期間因保安理由,我們比原定時間遲了一天抵港。從紐卡素的家回到香港的家,足足花了60小時!

闊別了半年的香港,是我多麼想念的家,這裡有我想念的家人、朋友和美食!讓人想念的地方,卻同時讓人心痛,因為我發現空氣污染比大半年前好像嚴重了很多,我的鼻敏感復發,不斷打噴嚏和流鼻水;另外,眼睛也無故發紅和痕癢。醫生說我在這裡生活多點時間,身體便會適應。

不過,我們要走了。

因為小馮爸爸的病情已穩定下來,已經可以出院。在此感謝各方朋友的關心。

11月3日凌晨,我們再次離港。當飛機起飛時,東涌一幢幢高樓大廈在漆黑中仍然燈火通明,不知怎地,我對這個污染城市的感情又再強烈起來。我還是,很愛我的香港。

小別一個月的英國,遇上天公造美,秋日的陽光灑在英倫大地,一切是那麼漂亮和清晰(與香港大相逕庭),當飛機準備降落希斯羅機場,我們能清楚地看到倫敦由東部至西部的地標:Tower Bridge(塔橋)、Tate Modern(泰特現代美術館)、London Eye(倫敦眼)、Buckingham Palace(白金漢宮)、Hyde Park(海德公園)、Royal Albert Hall(皇家亞伯特演奏廳)……

在晴朗的一天重返英國,是個好的開始。

(待續)